梦里春秋
春日般的骄阳射过窗外,给心头涂上一抹亮丽的色彩。提起笔来,岁月似一泓被轻风拂动了的小溪,开始,缓缓倾泻而下……
(1)
又曾是哪位诗人说过,“你是我心中一条永远欢快、明净、流不尽的小河!”。
货郎大叔的箩筐里琳琅满目的波浪鼓、塑料哨子、还有涂了红颜色的鸡毛毽子,将一个香甜的梦呵,涂的五彩缤纷、映得花花绿绿。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一下、两下,愈来愈急。睁眼,头顶上方黑洞洞的一片,耳边“嘀嗒、嘀嗒”之声传来,一袭凉意扑过。
“快、快,接上脸盆来!……”。
三四岁时,记忆里的家,便是如此概念。这只是在幼小的心灵之上荡起一激冰凉的小小的浪花,看到雨帘密布,心,即被一种奇怪的陌生感淹没。
晴朗的日子来临的总快些、多些。如同那条羊毛腰带一样,同时留下了一股浓浓的散发着亲切而逼真的羊毛的温馨气味。不能不说,三岁以前的日子在这样一条腰带下度过,至少,它伴随了所有有着阳光身影的日子。祖父曾一边笑呵呵的两手按着背上腰带下的我,一边对那烤烟楼下的蹲着的一排老汉说:“看着了吧,这就是我孙女!”。在所有人都说着诸如“福气”之类的话时,边上一个痴汉冷不丁冒出一句来“就是长得太黑了”。
我是在麻雀从窝里起飞的那个时候蹒跚学会走路的,祖父说。但我时不时,仍会回到羊毛腰带下的日子里。
雨天时,我的梦里依旧有着各种场面和声音,但我不再惊恐。因为,村子里所有的窑洞几乎都如此,也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做着一个类似相同的梦。
我渴望背起书包。那是一个彩色的梦,是从父亲的第一册识字画册开始,走入的梦。我知道,有很多孩子与我有着相同的梦。但我的心却被恐惧占据,所有的此时,脑海中只呈现一幕:
“亮哥,你家小花能上学了吧?”
“咳,女娃上的啥学呀,长大一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等有了男娃再说”。
我的梦,一次次在这个不知几时录入脑海的场景中无力的碎去。
奶
白癜风治疗效果哪里好奶会说很多的顺口溜,她说:“女上十岁,收拾零碎”。一次,我睁大眼睛,问“上哪儿?”
“出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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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出门?”
“就是女孩大了,要嫁人了”
“这么小,嫁的什么人呀,净瞎说!”我撅起嘴不服的说。
奶奶放下手中的刺绣,“现在没有这事了,我八岁就被带到这儿了,家里遭荒没啥吃,没办法呀!”奶奶长叹一声,继而拿起绣针。留下不解的我,独自思索。
是的,没有人这么早就出嫁了,我却站在旁边怔怔的望着婶婶头上盖着一块红布,坐在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进到了我家,进了那孔窑洞。
在一声声“女孩莫进!”的喊声和众多争相看新媳妇的人声沸沸中,我分明耳边响着那“嘀嗒”声,还有那阵阵的凉意所徘徊在周围聚集起的陌生感与恐惧感。
(2)
“泥娃娃、泥娃娃,没有亲爱的爸爸,也没有亲爱的妈妈……”
我从土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被一张大手牵着迈开大步往前走,我不得不小跑。偶尔听到七爷爷放羊路过说“芳芳七岁了吧,能上学了吧”。仰起头,走在前面的是父亲。
坐在土坯砌起的教室里,依旧迎面扑着一股黄土的味道,但,我再没往地上、土里钻过、坐过。我知道,一定有着和我同样有过彩色的梦想的女孩,此时,她们的梦,已真正跌在黄土地上,碎了,没有人帮她们拼凑。
堂姐回老家了,我默默地打量着她浑身透着与我的伙伴们所不同的气息。她的两根羊角辫扎得那么整齐,我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男孩一般的头发。那两只蝴蝶结,我觉得它们在我的眼前飞起来了,简直比真的蝴蝶还美上那么多。
我不懂她为何不肯吃奶奶精心做的玉米与麦子面掺和蒸出的馒头,也不懂她为何会说出那么多令我感到稀奇的话的事物来。
“我们那儿有滑梯、蹦床,还有跷跷板……动物园有好多可爱的小动物呢!”堂姐如数家珍般扳着手指说,我听的似懂非懂却早已忘了自己。于是,每一夜梦里,便多了诸多此类稀奇古怪的字眼所构成的与自己完全陌生的东西。
朝霞迎着飞鸟疾至,黄昏伴随牧群离去。
夏日,我们从家里或池塘边抬来一桶桶水,洒在高低不平的教室地面上。冬日,我们每人从家拎来一块土坯砌起土炉取暖……。
“抑头飞鸟归巢,俯首蝼蚁回窝。房脊残烛驼背,雨天无须洒地。”
这,即使是我们的教室。
思绪住步,搁起手中的笔,漫步庭院当中。冬日的气温难得招得小鸟的青睐,偶尔头顶的几声鸣叫,却不觉倍添了多少活力与生机。
仰头之时,触及白云顶端,仿佛那一声声牧羊调又回响在耳畔……。那,可是我亲爱的伙伴,他牧羊而回么?还是你远走他乡时回眸的瞬间?
或许,都已不是,因为你早已进入你生活的角色,又岂会依然驻足于此?只是,总有几丝惋惜,纠缠在心的边缘。
或许,你早已接受了生活的洗礼,比我早领悟到生活的真谛,但我们彼此都拥有着生活,并不曾离它远去。
曾,无数次,重复着相同的梦境。睡梦中,仿佛有人在说:“这方黄土地,只会让多少灵气窒息,令理想之花死去,也会让希望仓皇逃离!”。无数次,在心悸的恐惧中猝然惊醒。
静时,面向大山,辽阔的
白癜风治疗要花多少钱大山正赋予我静的本性与沉思的本能。良久,一群羽翼丰满不久的小鸟,自山前飞出,在空中掠了一个优美的弧圈,投入蓝天的怀抱……。
(3)
阳光,已偏离些许,童年,早已远去。
小姨兴致挺高的在院中央高谈阔论:“我家丽华出息了,这回拿了全级第一!”
“这孩子真行啊,好,好啊,好孩子!”姥儿听了也老泪纵横了,“这么着吧,我这儿还有几个钱, 孩子不念叨着台电脑吗,去买台得了”。
“妈
“哟,人伙儿聊什么呢?我海明哥在不?让开上他那车跟我去一趟!”
“什么事啊,这孩子火急火燎的?”
“大婶,能有啥事,这不,新农村一落成,不得赶着搬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