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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奥兰的期盼
南巷清风
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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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4 15:4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奥兰的期盼

奥兰的期盼   刚进工作室,我便看到了简华的请柬,这么许多年,她终于办了自己的画展:下个星期天,在艺术展厅,无论是否有时间,我都是要去的,正想着,手机响了,是简华。   “收到请柬了吗?”      “收到了。”      “有时间吗。”      “有的。”      “你来是不会失望的。”      “怎么?”      “没什么。到时候见吧。”      “好的。”      从星期六开始,我开始期待第二天的画展,简华的画是不需我去担心的,她自有她神秘的才华去绘制,我所盼望的是看到那张我惦念的脸,那张小巧,小麦色的,镶嵌在浓厚,微微卷曲的头发里的脸孔,我相信,她从没有埋怨过我的离开。      我和简华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两人的情况都惨淡,刚刚相识,住在一起,可我写不出什么,她也画不出什么,或者说,即便有些作品不是被我们自身就是被业内人士否认了,凭借着一些零星的收入我们挨着日子,租了城市中最偏僻的角落里的一个小屋,却仍旧为彼此在一起而幸福。从小屋里那扇小小的窗子向外望去,澄蓝的天空,不远处的郊外,闲散的我们,跃起的鸽群,心中相许的快乐,在那半年的时间里,一切都恰到好处,以至于不愿也很少感到生活的贫瘠。      记得,一天,我们外出回家,在垃圾堆边发现了一只野猫,它毛色棕黑,粘腻地沾着各种杂物,精瘦发抖的身躯在发现我们走过之后顿时闪进了路边的树丛里。      “咱们把它带回家养吧。”      “算了,”我说:“它还未必舍得它的自由呢。”      但简华没有听我的话,她蹲下身子,嘴里发出“啧,啧”声逗哄着猫靠近,猫以为有吃的东西,便迟疑地走过来,并且不时还收回爪子倒退几步,终于它放弃了防备,向简华走过来,趁它放松的一瞬间,她一下抱起它,搂在怀里,这时猫受到惊吓或者它觉得被欺骗了,顿时奋起反抗,又抓又挠,拼命扭动着身躯想挣脱。简华慌了,不知道该放下它好还是该制服它好。      “怎样,我说吧,野猫就是野猫,不可能乖乖地让你抱它走。”我笑着说。      简华一面抓住猫的爪子一面反驳我说:      “我才不信,凭它是不是野猫,猫就是猫,和女人一样,喜欢被人宠,喜欢被人管起来。”      “那你呢?你不是女人,还是女人里的异类。”我笑着说。      简华没有做声。猫闹得更凶了,它已经弄伤了简华的手。      “放了它吧,看它那难受样儿。”我说。      简华没有办法,只得把猫放回地面,北京市中科医院好不好它立即窜回树丛里,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和什么东西相互来回磨蹭着,我们仔细一看,原来树丛暗处另一只灰色的猫正等着它。我和简华笑了,原来它们也会不舍,会等待,会为了对方反抗。于是,成全它们,沿着湿漉漉的小路,我们走开了,可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一阵轻轻的声响,转身一看,原来,那对猫正悄悄跟随着我们。简华发现奇迹一样兴奋地抱起它们,大笑着对我说:      “我说什么来着,猫就是猫,它们喜欢被圈养。”      我一摊手说:“随便你。我是不照顾这对脏东西的。”      简华皱皱鼻子没有理我。回到家,她给它们洗澡,准备吃食,并为其取名“奥奥”和“兰兰”,因为一只在饿的时候总是“嗷嗷”地叫唤,另一只则是为了我喜欢蓝色。而我并不喜欢它们,它们从容得让人心烦,懒洋洋的样子似乎比我还享受。而且,我讨厌简华搂着刚洗过澡的它们亲热地叫着“宝贝儿”的那副德性,像个妈似的。每当我一脸厌恶地转过脸去时,简华就会抱起它们俩送到我面前,故作亲热地也凑过白癜风可以治愈来倚着我的身体说:      “亲爱的,你看它们俩多像我们,一对儿多情的小笨蛋。”      “别傻了,它们不过是两只猫,在发情而已。”说完,我推开她的身体,坐到电脑前,戴起耳机,一切都静悄悄的,再没了声音。      又一次,我感到我被自己骗了,简华所需要的还是那些:没完没了的缠绵;朝朝暮暮的嬉闹;耳鬓厮磨的亲密,如此等等。不知觉地她在那具我所依恋的躯体下面正悄悄地演化着,从开始的不屑与傲然重新回到与世人类似的沉溺,我悲伤地想到:她在返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回她的本质,逐渐地她要的会越来越多。那对猫……不,不仅是那对猫而已,相处中,我们都直觉地感到了我们的差异。我曾以为我们是等同的,感觉,需要,乃至追寻,可是,如今看来不是的。可能从始至终,我们爱着的都不是彼此,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自己,距离真正的“爱”谁也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者我仍是错的,简华从一开始就找到了她的爱,她以她的方式爱着,但却没有找对人选而已。      这天醒来,我望着那具颀长的、掩盖在淡绿被子下的简华,忽然就觉得短期里沉睡了的我的高傲在静静地复活起来,生命本身显出的各种面目,已随着日常生活进入麻痹状态,这是规律,可认清了它却不能自拔对我来说就是犯罪,虽然对另一种人来说,它也许就叫做幸福。我对待爱人的隐忍也退去了,为她牺牲的热情已经不再呼吸,我不愿这热情变得危险起来,它会一丝一缕地剥掉我的整个理智的躯壳,模糊掉我一直努力控制的人生的方向。我承认极度自私,不曾顾及到是否伤害了他人,但就在我迟疑在自我意识和道德边缘时,她们已经被我一个个地伤害了,她们会埋怨,埋怨我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因我已经心灰意懒。如果仅仅萎靡地继续,用热情厌足饥渴,那结果无非是无疾而终而已,心中那一点点眷恋,把它藏在身心深处,不是已经够了。      无辜的简华,我吻着她孩童般的脸庞,再无法在她天真的眼前掩饰无措和慌张,不需要一个特定的理由,我知道我无法想得太过遥远,我只能想到今天,我尽力不逼迫自己违背本性,去焦虑,去挣扎,我必须耐着性子结束,开始,等待,结束,开始……尽我所愿,如此而已拉开衣柜我提出我的旅行包,几件衣服而已。      “我走了,手机的号码不会变,它为你保留着,永远。”      留下字条,我最后再看看简华,她仍旧阖着眼睛,均匀地呼吸着,那对猫蜷在她的脚下,我知道她已经醒了,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她在默默感觉着我的离开。出了门,我没有哭,断然剪下心结是疼痛的,可那之后,是无穷的生命力      终于,我又见到了她,一如当初的美丽,她向我走来,给我一个拥抱,我知道如果她爱过我,便会理解那一刻我是我快乐的,如果我是我快乐的,她自然会渐渐释然。      “你来,看这一幅。”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引向一幅画。我们站在画前,画上是一个女孩儿,坐在昏黄色调的暗室里的桌边,棕色的,厚密的,微微卷曲的发披至腰间,一双猫儿围在她的肘边,同她一起望向远处那一扇小小的窗里,已渐被染红的蓝色的天边,一个细长的,黑色的,短发倔强地飞扬在风中的身影。      棕色木制的画框上,贴着这画的名字《奥兰的期盼》。      我沉吟着。“带它走吧,它是为你画的。”简华说。我点了点头。      画展结束时,工人帮我把画包裹好,我抱起及我半身高,一臂宽的画,走出画廊,站在街上,笨拙地拦着出租车,一辆车停下来,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把画放在后背箱还是放在后排座上好,愣在那里,司机看出我的为难,便下了车,边帮我把画小心地斜放进车的后排上,边说:      “这么个小姑娘拿这么大一幅画挺累的吧。”      我笑着说了声谢谢,想着这幅画,无论我走到哪儿,都是会带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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