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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戗——剪子磨——菜刀 [打印本页]

作者: 喜你为疾. 时间: 2017-8-7 00:03 标题: 戗——剪子磨——菜刀

戗

　　
“戗　　
雪儿病了，不烧不烫，静下来的时候，坐在床上，把头抱在两臂间，偶然惊恐的抬起头，睁大眼睛，喊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伙房里的师傅说，这孩子吓着了，我给她扎扎。校工说，今天白天，我把厕所旁边的空屋子打开了，这房子平常不开门，这孩子莫不是吓着了？雪儿的要好的同学也说乌鲁木齐白癜风医院电话，我也难受，好像也是吓着了。
雪儿吓着了！两臂抱着头，一会抬起惊恐的眼睛，一会又兀自睡去。嘴里嘟嘟念念的，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送医院吧。万一有什么病，怕我手臂上也长的是白癜风吗是耽搁了。
可是这种情况到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来的。有人说。
叫她家人来吧，要不出了事怎么办？
“不，不，我不要让他知道，我不要让爸爸知道！”雪儿叫起来。
　　
雪儿的父亲来了。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黑土布的衣服，伛偻的身躯，一副乡下老农的打扮。让人怎么也不会相信，雪儿是他的女儿！这可是这个小城一所收费很高的私立学校啊。
雪呀，咱回家吧，你怎么又病了呢？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不好……老人嗫嚅着，泪就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滑下。
雪儿没有妈妈，家里只有爸爸和她两个人。
妈妈死了，生你的时候死了。爸爸说。雪儿就只和爸爸相依为命。小时候，她坐在爸爸的自行车架上，和爸爸出门。那时候，每到一个村子里，爸爸就喊：戗雪儿上学了。她放了学就把门打开，然后，拾柴禾，做饭。够不着锅，她就踩在小板凳上。然后就等着出门去的爸爸回来，一起吃饭，然后看着父亲灯下拿出一叠纸票：雪呀，你看，爸爸又挣钱了，等你上初中的时候咱就去城里最好的学校去上学。
　　
雪儿和村子里家庭条件好的同学一起来到城里上学。有时候爸爸会骑着自行车，到城里来看她。有时候，爸爸就在学校前面的路上喊着：戗雪儿的父亲怎么这样大年纪？
我妈妈说：雪儿的妈妈是他的养女，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给他生了个女儿就走了……
那一刻，雪儿蒙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她把头靠在办公室外的墙上。
雪儿，雪儿，你怎么了？！
雪儿老是被吓着，夜里有时候做着恶梦醒来。
　　
戗哇他把孩子带回了家，他不知道怎么去养她，他想过把她送人可是没舍得。他给她去找奶，求人家有孩子的大嫂给喂一次，后来就自己做小米粥一点点的去喂。他叫她小云。
他家里穷，他只会磨剪子磨刀，他娶不起媳妇。后来有人给他说了一个倒插门的，他看看云，就没有答应。
云长大了，漂亮，标致，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他不同意，云也就没有拗着他。他要给云找一个好人家。来提亲的很多他也见不上。挑来挑去云就大了，二十七八岁上，就没人来给她提亲了，云从来不说什么，默默做她自己的事情。人们都说，他这个老光棍，是要把云留给自己做老婆呢。
风言风语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寂静的夜晚，他躺在炕上，他迷迷糊糊的睡去。他累了，他感到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躺下，把温热的身子靠近他，用手摸着他，他能闻到那股沁人的气息，……
他跪在地下，他用手抽打自己的脸。他说我不是东西。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是你捡来的。你把我养大，我要报答你的恩情。我要给你生一个你自己的骨肉。
　　
雪儿出生了，在一个落雪的夜晚。
北京白癜风医院三天后，雪儿的妈妈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戗雪儿从能坐着那一刻起，就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架上，听着那悠长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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