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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槐花 [打印本页]

作者: 喜你为疾.    时间: 2017-8-6 01:35     标题: 槐花

槐花
      
   
    槐花爱笑,笑声好,听着就感觉着甜。
    几个媳妇娘儿们在一起拉家常,听着外面一阵笑,是那么爽朗的,就有人说:“俺说咋恁沉闷呢?原来那个活宝没有来!”
    “是谁想俺了?俺这不是来了吗!”槐花还是满脸的笑着,就进了屋。
    槐花爱美,穿着也光鲜,头总是扎着,并不像一般的媳妇儿,邋里邋遢的。有个媳妇就说:“俏姐儿来了,快坐,快坐!”
    “哟!看嫂子说的?我又不是貂禅西施的,哪有你那般俏?”但是,她还是大大咧咧地坐了,一屋子的都是光亮。人们就攀着给她说话儿,东山媳妇就拉了拉她的衣角说:“槐花呀!你这衣服好,啥料子的?明儿个我也做一件儿!”
    就有人说:“哎!人靠衣妆马靠鞍不假,怕你穿上真是东施了!”说了,满屋子的就是笑。
    槐花说:“想穿呀!给你试试!”说着,就把那褂子脱给她了,就显了她紧身的粉色毛衣下美丽的身条儿。
    东山媳妇对着那人的笑话儿,也不当真的,笑着骂了她的嘴碎,就接了槐花的衣服穿了。她穿着,和槐花穿着就是没法儿比,其他人看了,就还是笑。金堂女人就说:“媳子,你出去走走,保准会围一圈儿的人!”
    东山媳妇听着,笑着说:“咋了?你怕金堂被我给拐跑了?”她就是笑。
    金堂女人说:“那倒不怕!如果谁再敲着个铴锣,满村子的人都会赶来!”
    东山媳妇说:“咋了?”
    槐花就是笑,咯咯地爽朗的笑,竟是捂着肚子了。
    有个媳妇儿就说:“人家以为是玩猴儿的呢!”
    “哈哈……”满屋子的就是那种笑了。
    东山媳妇红着脸,就把那衣服脱给了槐花,说:“哎!还是只有槐花能配得上!”
      
    自古红颜多薄命,槐花没有过几年好日子,男人呜呼哀哉,就撒手人寰了。槐花就成了个寡妇儿,寡妇日子难,槐花很是体会了。有人就给槐花提亲,说:“槐花,你还年轻,再找一个吧!”
    槐花眼圈儿就是红的了,潮潮的有了湿意儿,她低着头说:“大娘,谢谢您,只是他才走……”说着,已经是哭声儿了。
    “他嫂子,看你说的。别难过了,我想全理也不想你一个人的!”那婆子还想说什么,看着槐花已经是在擦着眼泪了,就不好在说什么。只是说:“还年轻着呢!别这么苦了自己,如果有了中意的,给俺说,俺给你提说提说。”
    槐花展着眼泪,说:“谢谢大娘!”
    其实槐花看中了春生,他憨厚老实,是个靠得住的人。她也知道,他喜欢白玉,从小的时候,他就喜欢白玉。后来,白玉结婚了,嫁给德贵。他也没有死心,干脆就不娶了。关于这些道道儿,她和一帮子的媳妇娘儿们的拉家常说东家长道西家短的时候,就听说了。她也看出来了,后来德贵死了,春生对白玉更是殷勤,帮着她干活儿。
    槐花和白玉关系也很好,有事没有事儿的,也总是找她,给她说闲话儿,拉家常。白玉性格是个弱的,娴静得像一池的春水,她就特别地喜欢她了。有次,槐花和她在一起,说:“白玉,你也是恁年轻的,咋不想着再找一个?”
    白玉哪敢想过再找呀!她有个在村里厉害得出名的婆婆,男人死了以后,不知道被她警告了多少次。再说,她也有个女儿,心兰,还在念初中,人家会接受吗?她也给槐花说:“哎!就守着她过日子吧!苦点儿贫点儿也没有啥儿,反正咋样也是过一辈子!”
    槐花就说:“你也是太弱了,女人没有男人靠着,日子过得就是……”槐花说着的时候,眼圈儿也是红的,她用那凤眼就看着白玉,就说:“玉,春生这人不错的,对你也好!要不,我给嫂子撮合撮合?”她肢端型白癜风患者的注意事项还是小心地看着白玉,见她在那凄苦的眼神里,就有了点儿的光亮在闪烁着。
    白玉看着她,说:“她婶子,你就别说这种话了,你也知道,村子里的人不定又咋说呢?”
    “管人家咋说!你日子过得好了,自己心里也塌实。”她就很小心地看着白玉,说:“玉,我给你撮合吧?”
    白玉很长时间地没有说话,就沉默着,脸上的微妙的变化都被槐花看在了眼里。
    槐花也知道,白玉也是喜欢春生的,她也该知道春生对她的好,也该青少年白癜风爱心救助专项援助金启动想到春生这么大的年龄了,没有娶,都是为着她的。在槐花的心里,竟是非常的酸了,她也想着春生,也喜欢着,只是春生对她全是不理的。
      
    她记得有一次,她从田里回家,正遇着春生,她就喊:“春生   她正背着一捆的红薯秧子,累得满头满脸的汗。她慌忙地赶了上去,说:“春生,看着我了,还是急慌慌地走,恁娘又给你说个闺女,让你去见面吗?”
    春生就回头讪讪地对着槐花笑,说:“嫂子折死俺了,谁会看上俺呀?”
    槐花就放了那捆红薯秧子说:“春生,帮帮嫂子吧!”
    春生就拎了那捆红薯秧子,轻易地就扔在了肩膀上,他们就一起往村子里走。
    槐花是不怕别人说的,在村子里,也没有人敢说她的闲话。今天谁说了一句什么的,明天儿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不骂死那人才怪。所以,她就大大咧咧地跟着春生走。
    到村头了,春生说:“嫂子,给你吧!别让人家看着……”
    “人家看着,咋了?”槐花也知道春生是个老实的,但是她希望人家看着呢,就让别人知道,她喜欢春生,咋了?
    春生吞吞吐吐地说:“嫂子,你背回去吧!反正也快到家了,没有多远的!”问问专家婴儿脸上小白点他就把那捆红薯秧子递给了槐花,就走了。
    槐花抱着那捆红薯秧子,看着春生远远地走了,眼睛竟是模糊了,湿的。但是,她是好强的,她心里说:“强得不是你,明儿个让你乖乖地来找我!”她就使劲地把那秧子甩到了肩膀上,恨恨地背着回家了。
    后来,她和一帮的娘儿们在一起拉家常,就听来利女人说:“恁知道不?昨儿个,我看见春生给白玉拾掇房子,一个在房子上,一个在梯子上,白玉给他端着一碗水,那亲热的劲儿,活像一对鸳鸯似的!”
    槐花听了,就没有好气地说:“人家关你啥事儿呢?你咸(闲)吃罗卜淡心的!”
    那女人就不敢吭气儿了,就低着头纳她的鞋底儿。
    金堂媳妇就说:“哎!槐花,咋发这么大的脾气儿?也是说着玩儿的嘛!”
    东山媳妇也是活该,她想哄着槐花,就说:“混说啥呢?谁不知道,春生喜欢槐花嘛!”她是拍马屁一招不慎,就拍到了马腿上,正撞了槐花心疼的地方,比揭了伤疤还难受。
    她狠狠地瞪了东山媳妇一眼,那杏眼里,竟是凶的光。她就骂着说:“你这个蹄子,胡说恁姐里个脚!”
    人们也都知道,槐花是喜欢春生的,可人家春生喜欢的是白玉,根本就不理她。也就把话题儿转到了其他的事儿上,却再也引不起了槐花的兴趣儿。槐花打了个哈欠,用那白嫩的手儿,拍了拍嘴,然后就说:“瞌睡了,瞌睡了!”就站起来,走了。
    她走出去了,来利女人就说:“啥玩意儿,自己是个骚蹄子,好着人家,还装个啥儿!”
    东山媳妇也说:“天还早呢!回去不是还是一个人守空房。”
    有人就又把这些话,翻给了槐花,不定又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是后话。且说槐花装瞌睡走了,她并没有赶回家,而是直奔白玉家了。
      
    “白玉,你可真会装呀!”她开门见山,依然地是满脸的笑。
    白玉不明白怎么了,就愣怔地站着,说:“她婶子,我装什么了?”
    “哈哈,你还不承认?昨儿个你和春生,在房顶上干啥儿呢?整个村子的人都看见了,就我却是给装在闷葫芦里一样!”她说着,还是笑,说:“玉,你们还真是一对儿呢!要不,我就给你提说去?”她就是那种探询似地看着白玉,看着她是羞红着脸,知道她是心动着了。
    白玉知道,村子里的人经常的对他们有议论,所以在槐花面前,她也不敢说心里话儿。她就默默地站着,脸上的变化就都看在了槐花的眼里。
    槐花说:“白玉,心兰知道不?”
    白玉知道心兰反感春生,每次她和春生在一起,她都会说没有好气的话儿。她就说:“这闺女自小就给她大疼着……”
    “那她是不想你跟他在一起的了!”槐花的眼睛里就带着笑意,说:“白玉,那你想怎么办?”
    白玉想了很久的,说:“你也知道我这人,她奶三天两头的来敲打我,我能不知道吗?村里的人见了我,脸面上还说说笑笑的,不知道在背后是怎样的议论!”
    槐花说:“哎!那老婆子也真是,谁没有个啥儿,她在村里听了点儿的风吹草动,就当真了!你别管她!”
    白玉想说什么,但是嘴嗫嚅着,就没有说出什么!
    槐花说:“春生对你真是好!”
    白玉皱着眉头,很是苦了,就说:“槐花,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她叹了口气,说:“算了,有缘没份的,这都是上辈子造的孽。”
    从此,槐花和白玉就很好,经常地去看她,给她说笑话儿,逗她开心。
    有次槐花又去找白玉,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的话,槐花就低声给白玉说:“白玉,你知道不?昨儿个我看见啥了?”她就满眼的笑地看着白玉,很是神秘。
    白玉就问:“是啥呀?”
    她说:“昨儿个傍晚上俺从地里回来,走到半路感觉着有点儿急,就看了看没有人儿,就钻进了清明家的苞谷地里。你猜我看见了啥儿?”
    白玉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是好奇,说:“啥儿呀?你别吊我的胃口了!”
    “我正看见两个人光着身子,在那儿……”她就小声儿地给白玉说了个仔细,听得白玉满脸的羞红,心子突突地跳。
    她说完,就是叹气,说:“哎!现在人咋这样?”
    白玉也说:“就是,这人也真胆大!”
    槐花说完,看了看天,就说:“不早了,回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那时,天热得很,槐花到家洗了,就叉巴着睡了。睡却是难的,就翻来滚去的,恍惚的,竟是燥的梦了。
    夏天的天,说变就变,有片云,就是雨了。几天又是连阴天,槐花在家就是憋得难受,再加上雷声也响,每一炸,她就是心惊肉跳的。她就想了白玉也是一个人的,不如找她一起住,就撑了伞的去白玉家。
    白玉是个不怎么出门的,下雨天,她更是不出门。槐花就拍着白玉家的院门,喊:“白玉,白玉,开门呀!”
    白玉给她开了门,还是那种沉默的,眼睛里竟是幽着潭儿的水。槐花就说:“雨真大呀!”
    白玉也说:“真大!”
    “夜儿晚上,我一直没有睡好!雷声‘轰隆轰隆’的,真吓人!”她就问白玉,说:“白玉,你怕不?”
    白玉却说:“怕啥儿?不怕!”
    槐花知道她心里强的,就说:“可不怕?!你知道不?打雷的时候,俺家房子都是晃,墙上房顶上的土就‘簌簌’地往下掉!真吓人!”
    白玉就是一阵子的没有话儿。
    槐花说:“白玉,晚上我和你睡吧?”她就看着白玉,等着她的回答。
    白玉还是不说话,就看着屋子外面的雨,脸上是不时地变化着,又喜又忧的。
    槐花急了,说:“白玉,白玉!你答不答应呀?你说个话儿呀!”她就拉着白玉的胳膊,撒娇的样子。
    白玉似醒了一样的,说:“啥?”
    “今晚儿上,我给你睡!你答应不答应?”槐花说完,就是看着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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