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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鼠药 [打印本页]

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31 10:40 标题: 鼠药

鼠药

明叔的房子位于村子的正中央，在马路修好前，那曾是地势最好的一块地皮。房子很大，有些旧了，与它前面的一栋栋新房子相比，像是春天的森林里站着的一颗秋天的树。但与后面的那一排排老房子相比，仍能隐约地显示出它昔日的气势，显示出它主人昔日的阔气。
“这房子是用水泥砌的。”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房子都有些旧了，但人们在经过明叔的房子时偶尔也会有人耐人寻味地这么说。你一定会感到很讶异，如果你不是本地人，如果你没有听说过明叔的故事。
明叔的个头很矮小，只能与十来岁的小孩呼吸同一个层次的空气。很瘦，不管他穿什么衣服，都会让人觉得是空荡荡的。看到他，你也绝不会把他和“有力”联系起来。明叔不会犁田，因为犁太高，也挑不起东西，因为力太小。他不具备庄稼人应有的素质，在当时意味着有生存的危机。那个时候在农村除了种田之外，没有太多职业可以选择。有货郎这个职业，但明叔做不了。因主为货郎要有力气的。木匠，石吃食最养滋调烹之法匠就更不行了。普通人能做的明叔差不多都做不了。我不知道明叔当时生活的状态，因为我还未出生，但我能想象得出明叔是怎样的痛苦。
明叔的痛苦持续了好几年，直到他二十岁的那年，生早期白癜风的症状图片活才发生变化。
当一个下午他坐在门前的石凳上苦想活路的时候，一声声由远而近的“卖老鼠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也为他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当卖鼠药的老人问他要不要的时候，明叔突然从石凳上蹦了起来：“对，可以卖鼠药。”对明叔来说。这是最好的职业。卖鼠药不像做货郎，要力气挑东西。这只要背一个包，里面放上鼠药一起算起来也不过十来斤。这明叔能行。
明叔从此干起卖鼠药这一行业。很多人都有还记得以前老鼠十分猖狂。在农村没有一户人家的门能完好无损，也没有一户人家贮粮的仓库没有被老鼠咬出洞来的。在这种情况下鼠药应是很好卖的。但是那时没有什么好的鼠药。鼠药常常是毒不死老鼠，所以明叔去以前他卖过鼠药的村子去卖时，他在前面叫“卖鼠药”，后面常有人指责他的药是假的，毒不死老鼠。可以想象，明叔当时的日子了也不好过。但还是能惨淡经营用来糊口。因为很多人尽管知道药毒不死老鼠，仍买他的药，就像有些人不信信，但在因难时仍虔诚希望菩萨保佑一样。因为老鼠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没有好的鼠能有效杀死老鼠，所以明叔的生活状态也一直没有新变化。每天跋山涉水，只能糊口而已。娶媳妇，盖房子是明叔不敢奢求的，只是偶尔在梦里梦到过。
上帝是一个公平、公正的商人，他取走你很多时也很给予你许多。所以明叔有很多意外。在一次受伤后，明叔的人生再一次出现转机。
有一天，为了多卖点鼠药，明叔多走了一个村子，所以在回家的半路上时天就黑了。明叔抄小路回家，不幸的是在一条山路上由于天黑看不见，不小心踩中了一条毒蛇。等明叔反应过来时，脚已被蛇咬了一口。听村里的人说当时明叔是哭着回来的。那条腿在用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扎的圈以下，已经浮肿起来并发黑了。
明叔被送到村东的林老那治疗。林老可以称得上是散落民间的一个隐士，知道很多东西。村子里许多灵巧而实用的工具都是由他做出来给大家使用的。他的医术很高，知道许多民间的医疗偏方。村里人生病、受伤一般是不用上医院的。明叔在林老给他疗伤时叹息日子的难过。
“我知道有一种药能毒死老鼠。”林老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用水泥拌干米定能让老鼠活不过五天。”
“水泥有这么毒吗？真能毒死老鼠？”明叔很认真地问。
“其实那不是毒死。是让老鼠得结石，消化不良而死。”
“得结石？”明叔不明白。
“老鼠把拌有水泥的米吃下去后，那些水泥在老鼠的肚子里遇到水就会变硬，和米结成一块。这不让老鼠消化不了良而死。”林老笑着解释。
回到家里，明叔忍着痛拿了些水泥在家里试了几回。果然，在明叔脚伤好了大半的时候，明叔夜晚睡觉时觉得安静了许多，没有听到老鼠窜来窜去的声音了。
当脚好得差不多时，明叔从当时的合作社买了一包水泥和一卷纸。他把纸切成一张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每一片纸都包一药勺的水泥。第二天，明叔就拿着这样新型的鼠药出发了。对每一个买他药的人，他都不忘叮嘱一句：只能拌干米，不能放水。并承诺若老鼠在一星期后仍没有死，他就退钱。明叔拿着这种药一个村一个村的买了一圈。
当他第二次去卖的时候，他常在村口就被人圈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买他的药。而且人越围越多。那阵势只有戏班进村时才有。明叔成当时当地最受欢迎的人。
明叔脸上的笑容花一样地越散越开。包里的水泥越来越少。很快，一包水泥就买光了。明叔又买了一包回来。
在第二包水泥买完后，明叔运回一车的水泥。这回不是用来做鼠药，是用来盖房子的。就这样村里个头最小的明叔修了村里最大的一幢房子。并在房子修好的第二年娶了一个水灵的媳妇。
明叔成为我们村在改革春风吹来前就搭乘快班车先富起来的第一人。后来明叔的“老底”被人揭穿后有人说他是骗子，因为他们认为早知道水泥就不用花钱从他那买了。但大多数人买过他的药的人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们买药的目的达到了。而他能用水泥赚钱是他的本事。林老后来也说他当时只是开个玩笑，用水泥消失老鼠只是他的一个推测，他也不确定。他也对很多人说过，但没有人这么做过。明叔不把他的戏言当戏言，认真做实验，证明他用心。他这样赚钱无可厚非。
尽管过了很多年，尽管房子都有些旧了，但有时依然能听到有人路过明叔的房子时很有深意地说：“这房子是用水泥砌的。冶白癫疯的方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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