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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b-所谓青涩恋事，无非风过花雨落（太原晚报）--b-4xwu3aen [打印本页]

作者: 深巷透光 时间: 2017-7-14 10:41 标题: -b-所谓青涩恋事，无非风过花雨落（太原晚报）--b-4xwu3aen

关于青春的爱恋，不过单薄脆弱的一份感觉。却因了载体的洁净纯粹和雕琢在年华善感的环节，点点滴滴，蓄积完整复制唯美长进年轮。生命不止，怀想不灭。　　题记。　　男生向明最近很苦闷。　　说来其实也简单，他喜欢上本班一个叫淑娥的女孩。坐他前排左侧第三位的淑娥，皮肤白皙，东北口音。她性格内敛话很少，说话时未语先红脸，爱穿身紫色休闲装一双白色低跟皮鞋，这装束在当时的校园里已算新潮了。　　向明的成绩在班内名列前茅，性格不巧也偏内向。在更腼腆的学习白芷酊成绩一般的淑娥面前，自觉有优势也能较她放得开。向明爱好文学，他风格伤感行云流水的文笔常被老师称赞、被同学羡慕和嫉妒。男生们对他捉刀代写的情书津津乐道。　　多么脆弱的显摆和轻薄的卖弄啊！那本是儒冠误身、文学害人的开端啊！这为他的人生跌宕起伏和心理灰暗落寞，埋了伏笔植了蛊。　　怎会突然关注起淑娥？是学业压力的被动转移？是她温婉形象加他完美想象的合力作用？是荷尔蒙蓬勃下情窦初开的流露？还是身边早恋实例的推波助澜？------谁递交给谁情书、谁和谁好了、谁又和谁周末牵手爬山，还偷吸了从家里窃取的烟或者是幼稚的个人魅力雄性征服力的攀比？总之，初三男生向明被内在情感外部氛围共造的困惑搅扰着。他怅然若失地微妙关注着淑娥，看她自习课上叠一摞小纸牌鬼鬼祟祟和同桌用笔尖点推着下棋。可爱的狡猾。举手投足一丝一毫都无瑕的完美。　　向明是老师家长眼里中规中矩的学生，同学们当面背后评论他说他纯净得不食人间烟火，他愿意保留好学、好玩、清爽无瓜葛的口碑。除了纪律的约束，他希望坚守这份虚荣。至关重要的，他俩从没说过话，淑娥的态度与反应难以确定令人顾虑。回绝对爱面子的他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的打击，甚至颜面丢尽灰头土脸仓皇鼠窜。　　所以他苦闷，他堕入了一张绵软无形却牢不可破的网。克制不住地凝望那紫色的背影和白皙的侧脸，有时企盼淑娥能敏锐会意到他的倾心，有时又刻意静海深流地隐藏这份独享。频频不经意地写她的名，边写边想边想边写如痴如醉。猛一惊醒，慌忙收卷四顾。那种感受温馨又酸涩，甜蜜裹挟惆怅，泛滥在情感里随波逐流。　　那年夏天的雨水多的要命，落雨几乎成了每天的必修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葡萄架上的柔风细雨整夜轻吟浅唱。不由自主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入睡，一觉醒来又神经质地念叨淑娥俩字。恼怨自己无力排遣这没骨气的单恋。想着恨着，心脏疼得窒息，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缓解沉湎的情绪和不良的感觉。他也偷了家里无人理睬的劣质香烟躲在闷热的蚊帐里疯狂吞吐。他读《少年维特之烦恼》，品味大师笔述下的田园牧歌的优美风光，体味维特完彻的无奈与悲凉，更渴求绿蒂丈夫的那把。他把歌德的书狠狠地摔到地上。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坏了，再不能无底地煎熬下去了，必须尽快寻求了结，什么外界风言风语、淑娥的接受或拒绝的结论都无所谓了。只要一个斩钉截铁的的定案，哪怕就此心死。　　数月后，一次深夜骤烈的心痛中，向明毫无信心的下定了决心。　　替他人捉刀写过无数情书、戏称自己北方情书开发公司经理的向明，动笔平生属于自己的第一封情书。之前洋洋洒洒、一挥而就，而今绞尽脑汁、力不从心。他深感知识的肤浅狭隘和才情的贫乏苍白。写了又撕撕了再写，反反复复终于差强人意的完工。买了精美的信纸认真誊抄仔细折叠，小心翼翼地藏进书包夹层、忐忑不安地等待递交的机会。　　大张旗鼓贸然行事不是向明的选择，就算他调整了状态鼓足了勇气，淑娥也未必不难为情啊！　　安全与巧妙相结合的寻觅里躁动里，时光荏苒而过。　　原定补课因老师临时有事取消的一个星期天，向明独在教室里出板报，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又走了。清晨的窗外细雨濛濛，屋里静得只剩粉笔摩擦黑板的沙沙声，这时，紫色云一样轻盈的淑娥梦幻般推门进来，见室内只他一人面露惊诧，然后红了脸小声问不是补课吗？向明也紧张，因为性格因为别有用心因为期待已久。他嗫嚅着作了回答，听完解释的淑娥走到自己课桌前抽屉里拿了什么回身走了。他的大脑极速运转，偶然又偶然的机会不容错过。那么多巧合并在一起，不是上天鼓励是什么？他飞快地扔下手上粉笔拍掉粉末冲到自己课桌前，取出书包夹层的信，三步并两步跑出教室。　　身后的粉笔骨碌碌滚动，从桌上跌落地上，一声脆响支离破碎。　　他望见了校门拐角处撑伞的背影，他迈步奔跑。校东边沐雨的小巷，悯其辛苦赐他空寂的档口。为自己充当邮差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魂牵梦萦的客户。淑娥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停转身望着一脸雨水和汗水的他，先前编排的场景与台词无影无踪，运动和紧张转换成口齿不清。迎着淑娥一天中第二次诧异，他突兀地伸手递出潮湿的纸张。　　这是什么？你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少年向明如释重负地落荒而逃。　　信送出了，答案却泥牛入海。一周多的时间那个紫色的背影白皙的脸庞若无其事。向明内心的纠结逐渐理顺和明朗，他已经判断出结果。但他还抱有侥幸心理，或者固执地试图拼凑形式的完整。他注意到淑娥下午进教室的步伐几乎是踏着预备铃而来，那个时段校内外的人寥落星辰，淑娥也一定在制造画句号的机会。　　季节已是初秋，天气雾霭沉沉。向明在下午预备铃前5分钟离开教室，他嘱咐同桌老师要问，说我肚子不舒服，很快就回来。　　他刚在校门东侧站定就看见紫色的倩影飘忽而来，伴着他的铿锵心跳越来越近。　　走到近旁，白皙的脸一红，低下头把个纸团往他手里一塞就小跑进校门了。　　还用看内容吗？不言而喻的现状不言而喻的氛围。　　还是看看吧，再者，他和她进教室的时间也要错开些。学校北面的空闲院子里，展开那页32K作业本揉成的纸团，满纸都是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向明嘟囔了一句。他初关注，她茫然不知；他辗转反侧，她茫然不知；自作聪明的唐突对茫然不知是不是一种侵略和惊吓呢？寻衅滋事的始作俑者的成功才可怕，那将是错误与浅薄的扩散延续，挫折和失败造就出修正与深沉。事前模拟的心理体验、充分的思想准备，赋予他稳定的心态和坦然的容纳。没有多少凉意，都过去了，他解脱了。向明一身轻松但脑海完全空白，抬头望天忽又无语。　　良久，他解开外套最上端靠近脖子的纽扣一路狂奔进了教室。眼睛余光里，淑娥低下了头。那天下午他喜欢上了王杰的歌《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　　几天后他选在合适的地点、利用可公开的理由放声大哭了一场。不只为单向情感的夭折，也为成长里潜移默化积累的辛酸和委屈。同桌阿强安慰他你咋会喜欢她？长得是挺白模样也不难看，可那口四环素牙够惨的！他装作惶惑反问：你说的谁啊？强说：当然是淑娥啊，我都看见你写她名了。向明张张嘴没发出声来，尴尬至极。不久，有次登记早退违纪名单时，他故意漏报了淑娥。眷恋，一息尚存；完美，刻骨铭心。那个漏报，衡量当时的心理压力和执行老师指示的狂热，程度上不亚于今天贪赃枉法地把无期转有期。　　初中毕业，中考后，向明上了高中，再没见过她。　　高中开学前一周，路遇淑娥要好的女同学俊宁等人，闲扯了几句。俊宁突然说淑娥回东北了，淑娥那事碍于旁边很多同学，向明急忙指着她新买的变速车问这问那岔开话题。　　淑娥那事怎么了?事隔多年再问俊宁，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她，一定不再记得这细节了。话后的话也成了永远的悬疑。　　高中开学军训分班，一番辛苦和适应，新环境有新朋友。一个月后家里的葡萄架拆了，母亲说荫凉多了易招蛇。看着没了葡萄架庇佑的那片空地，向明觉得最后的心结打开了，却又空落落的鼓胀欲飘。同时他也同情那无辜的葡萄架，它伴生和承载的那段心绪从此浮游渺茫、彷徨无依。　　夜里，无雨，无风，没有了葡萄架上的风雨簌簌，他整夜大睁着眼睛，怀想起一些往昔的场景。　　熟悉的人徘徊在记忆里看不清面目，就叫思念。　　也许根本和爱情无关。只是青春苦闷下专属的温和自然的挣扎。只是空虚临近时应急的填充，如刚刚铺展的白纸，微风轻颤，就仓促点厾两滴墨水假冒镇纸。或者仅是灵魂本真的自我救赎。青春不只是蓬勃朝气阳光灿烂，也有风雨和阴霾。诗人唯美的歌颂青春，是对流逝不再的无限怀恋和遗憾久存的潜心修补。　　高中、大学、工作，世事茫茫，琐碎纷杂。十几年后向明已是一间上市公司的行政主管，不再内向的他站在数百人前可以侃侃而谈。　　追逐在名利场、攫取于物质间，朝夕面对那么多雍容华贵香艳妖娆，哪有时间再眷顾文学、情书和淑娥？　　某个冬夜，向明和联系频仍的强、雷、勇等同学聚餐喝酒，说来说去话题绕到同学聚会上，雷说别人都搞聚会，咱也办一次吧。向明一直认定这类聚会是自认成功者扬名炫耀、争权逐利者扩大稳定人脉关系的手段与平台。尽管如此，听了雷的话还是怦然心动。大约人都有性情的一面或都有性情的时机吧？！一经商定立马落实，第二天他们四人分头行动，借助令人唏嘘感叹的二十年重逢这个煽情概念，他们滚雪球般联系了近六十个同班同学和四个任过课的老师，聚会定在新一年元旦。一时热火朝天群情激奋。　　他想到了淑娥，满心的湿漉漉的温暖。揣着实实在在的惦念与阔别后的好奇多方询问，竟有好几个人说她病了，精神失常。再问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工作压力，有的说为情所伤，有人煞有介事的说看见淑娥目光呆滞的走过菜市。向明边听边想，半信半疑，久久沉默。次日下午他叫了司机估摸着地址找淑娥的家，故地重游了那年送信接信的地方。停停住住，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她家。断壁残垣、宅门破败。长时间地敲门喊人，要放弃时，出来一个老年妇女，估计该是她母亲，一问果然。向明对淑娥的母亲说明了来意、留下了参加聚会事项的书面说明和人员联系电话表，恳请她转告淑娥一定按时参加聚会。　　纯朴的母亲盯着向明的脸看了又看，然后说小娥可能去不了，你不知道，她精神不大好。向明还想说些什么，陡然而生的莫名情绪使他语塞，他朝淑娥母亲点了点头，上车回了单位。　　四天后的上午，一个陌生号码呼入他的手机，拒接，再打，接通，陌生女子的声音问你是谁啊?你打我电话还问我是谁？说要同学聚会，留的这个联系电话啊？啊？你是淑娥吗？是啊，你应该是向明吧？嗯，是我，你还记得我？我当然记得你。是吗？是吗？　　向明的眼睛有些潮湿，视线模糊。窗口，远山的轮廓滋润且生动。淑娥答应按时参加聚会。语音的制约、情绪化的心态下，他辨不出淑娥的思维异常，只觉她比上学时开朗了。好几次想问她过得好吗？话到嘴边又哽住了，他们是同学，一个简单概念的衔接、一段北京最好白癜风治疗医院共同岁月的覆盖。他们就只是互不相干的人啊。天光云影、各自徘徊。没任何理由涉及细腻的话题，他自己也不允许蠕动敏感的触角。他们就只谈聚会，往事只能是往事。多年的不见，所有的故事都斑驳得面目全非，年轻的悲喜疏离得黯然失色。只有淡淡的痕迹顽强地证实着他们曾经相识，虽然绝不相知。漫长的光阴将昔时的点点滴滴丝丝缕缕完全温柔化了，艺术而绝美，只是鲜活不复。通话结束，他擦了五六次眼睛，他无法给这些泪水定性命名。　　聚会当天氛围热烈、激情涌动。四十多位同学、四位老师。擅长硬笔书法的勇一一登记入册，也为印制通讯录储备资料。向明着蹩脚的普通话为二十年重逢聚会致辞，情文并茂、真挚热忱，大厅内掌声雷动。学生争先恐后地给师长们献花、敬酒端酒。同学之间或直呼其名，或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向明给没教过他课的纪老师敬酒时，纪老师调侃：我又没教你，这酒不用喝了？向明笑了：没教我不要紧，关键您教过这班，现在又上课了，您还要赶我出去？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大家踌躇满志的合影。席间，老师、同学纷纷登台献艺，韩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诵了艾青的《我爱这土地》，俊宁一段辣舞十足劲爆，场面热情高涨喧嚣炽烈豪言壮语情真意切。也有隐隐的沧桑与感慨，张扬与失落。没人注意到淑娥的有约不来，除了向明。向明那天状态绝佳：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彬彬有礼千杯不醉。说是千杯不醉，也仅是言行稍显稳重、失态的幅度不大。深色西装的向明，笑容可掬地举杯穿梭在流光溢彩的男男女女间。他掩埋了生活的艰辛和负累，收拢了用心和技巧，遗忘了争斗和伤害。他深深地感动于这一时的宁静和洁净。他只把生命中积累的幸福，零存整取出来，优雅或幽默地传递给每位和他穿过同样校服的人。他们也一定是这样，放眼看去，男人个个意气风发，女子人人艳若桃李。传递？敬业的兼职邮差十余年后重旧业，不同的是专一的VIP客户换成了不特定的群体，单薄的信纸换成了厚重的气息，羞涩拘谨变成了落落大方。　　醉眼朦胧间向明把穿紫衣的服务员错认成淑娥，远远地举杯向她敬了一个，自己一饮而尽。　　盛筵必散。闲暇的节假、短促的集会，等同于情感的驿站、精神的憩园。之后，还要继续担着责任戴着面具扮着角色，赶赴彼此无尽的人生约会。北京治疗白癜风三甲医院生命无轨、离合无常。　　事隔多年，时过境迁，风雨荡涤，浮躁沉淀。女同学的称呼不再具体到刻薄，摇身一变成了极具诱惑的代名词，无论美丑高矮胖瘦。向明用挑逗的口吻和骚扰的方式，惜别每位女同学。　　扪心自问，这场聚会摆脱了自认成功者扬名炫耀，争权逐利者扩大、稳定人脉关系的怪圈？怀旧情结、强挽似水流年的无限依恋产生了巨大的维系和推力。这力量积蓄在前、宣泄在中、余音在后。　　傍晚回到家，感慨难消，震撼依旧。坐在沙发上吸烟，烟雾缭绕里恍惚沉醉，不知今夕何夕？迷离间，一片紫色的云静谧地穿过厚厚的一叠岁月，趟过纷乱掠过浮华偎依向明，怀想那份始于暗恋止于表白的清浅，蕴藏心底的纯情如水如烟缓缓弥漫开来。　　他情不自禁地微笑，一笑之下，遥远的往事、旧日的细节，蜿蜒曲折倒涌而回。　　细节与纯情在心灵的舞台上久别重逢，久别重逢分外亲切。　　它们紧紧的拥抱、放肆的缠绵。越缠越紧，最后竟衍变为无法忍受的疼痛。　　扔掉烟蒂，向明再也笑不起来，表情僵在脸上，傻了一样。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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