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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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深巷透光
时间:
2017-6-28 21:53
标题:
沉星
那些沉星,黯然了雨季。
爱得太仓促,忘得太漫长。
可天说,从此天高路远,今生永不相见。
晚上十二点的穿堂风,带着碎冰。
如果想念,站在无人街角,也是满心渣滓。
如果掏空,引起空腔共鸣,呼啸的都是痛。
白底的公交在路中行驶。车灯一闪一灭,女人踽踽独行。
又是一个雨季。
【雾灯】
夕阳沉,流霞蔽,暗无星子的夜幕笼罩整座城市,霓虹阑珊。
这本该是个浪漫而又迷蒙的夜。
陈星批改完所有的试卷,收拾好东西出学校,便已到此时。
平日天黑得晚,竟无声无息到了这时候。
她需要从学校出门向左拐,走上一站路坐上公交,终点站下车。
陈星手臂因持久握笔而酸软不已,刷了卡,滴一声,机械而苍白。
她挑了空位坐下,才有机会慢慢揉捏酸疼的关节。
一动,骨骼和韧带皮肉摩擦,似乎咔吱响。陈星转了转胳膊。
司机稍停片刻,最后一老人上车,方轰隆地开走。
再无空位,老人脊背佝偻,够不到吊杆,只握着竖杆。
那双嶙峋的手就在陈星眼前。
陈星只毫无感情地看上两眼,拿出手机回复短信。速度缓慢。
她毫无顾忌地叠着双腿,被紧致的短裙包住。
旁边男人说:“姑娘你让让座位吧,老人家也不容易。”
陈星顺眼侧头看过去。是一个年轻男人。
她不回声,也不给任何一点反应,继续自顾自点键盘。
男人气结,继而无措地望着老人。
闲言碎语在车厢内响起:“那女人长得那么漂亮,没想到还是蛇蝎心肠。”
“没错。真够冷漠的。”
可说来说去,依旧无人起身,实践他们所说的“善行”。
正是红灯,刹车,老人因惯性向前走了两步,勉强站稳。
空闲之隙,许是车厢杂语扰了司机。他侧眸看她一眼。恰巧陈星收回手机。
四目相交。
他深邃的眼眸和他开的车一样四平八稳。
总有些东西,带着出乎意料的,力量。
水泥路纵有颠簸,老旧公交车纵有尾气黑烟绕,发动机轰隆,也被他看得心神安定。
陈星收回目光,落在窗外停滞的景色中。
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钢筋水泥铸成的大厦鳞次栉比。
此时看来,折射冷光凛然。
十五站路,说远也不远,行车半小时左右。
老人下了车,各色的乘客仍在,看陈星的视线却带探究和责怪。
夜沉,路况通畅,乘客零星,最后只剩陈星。
陈星挎上包包,本欲从后门下车,犹豫半晌,走到前门处。
“你看我那一眼,什么意思?”陈星问,“是不是也在嘲笑我蛇蝎心肠?”
陈誉季挂好档,语气着实寡淡:“陈老师你误会了。”
“哦?你认识我?”
其实陈星对他也不面生,开这辆公交的晚班已有几年。
“附小的语文老师。我儿子在你们班。”陈誉季说,想抽了钥匙,又看她,“不下车?”
“下。熟人也好。”
陈星想了想,依旧不记得他是谁的父亲,“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就在附近。你看,黑灯瞎火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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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地看他,眼中丝毫恳切也无。仿佛理所当然。
陈誉季说:“行。”
没想到他这样爽快,陈星一时滞在原处。
快到郊区的地方,人烟稀少。
天空像蒙了层雾。两行整齐站立在路边的路灯,如忠诚的将士。
空旷的小区,高跟鞋与瓷砖摩擦,声音清脆,节奏平缓。
不知是预谋还是意外,二楼兜头一盆冰水。
主人骂骂咧咧地:“狐狸精,自己有老公还勾搭别人家的男人!死不足惜!”
夜沉静得死,又喧闹得过分。
水滴,顺着额角滑落。
陈星抬头:“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老公。”
“你不认识他,他天天叨叨你?祸害!”
门嘭地关上,余音未消,屋里吵架声又响。
瓷器摔碎,或是尖锐女高声,层叠交织,在寂夜里格外醒耳。
陈誉季身形高,替陈星挡住了不少水,黑色T恤紧贴皮肤,勾勒了肌肉线条。
健硕的男人,以及水淋的夜晚。
陈星说:“抱歉,都是因我而起。你去我家,把衣服吹干再说吧。”
这次,她的眼神真诚不少。
陈誉季瞳仁黑亮,依旧寡言:“好的。麻烦了。”
【莲子】
光亮挥舞着砍刀,霍霍杀掉了黑暗。
沈烨还未归。
陈星带他进浴室,翻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
她比他矮,稍仰着头。勉强直视他。
陈誉季手臂交叉,捏着衣角,肩胛一动,T恤兜头脱下。
比麦色稍深的肤色,又不及古铜色。胸膛和小腹肌肉壁垒分明,宽肩窄腰。
牛仔裤绷得紧,三角地带,暗暗凸出。
陈星接过他的短袖,指他裤子:“把裤子一起换了吧。黏着多不舒服。”
他深深地看她,如月色下的海面,平静却似海涛欲涌。
陈星避开他的视线,不经心地说:“我老公的衣服,你放心穿就是。”她还在想刚刚见到的一幕。
“都是,你老公的?”陈誉季问。
“嗯。”陈星应了,态度却不置可否。她转身,“你擦擦,我去给你找。”
陈誉季拦住她:“不用麻烦了,天气热,很快会干的。”
那条手臂横在她眼前,又放下。
陈星不禁想,一个司机,身材这样好,他瞬间的爆发力,会有多大?
也许会像一只雄狮,也许是迅疾的豹,总会是凶恶的野兽。
他看起来,太有力量了。
如果褪去外表束缚,会如何?
腿间缝隙悄悄潮湿。陈星笑:“没关系,他衣服很多,不会介意的。”
说完,也没管他,走了。
稍束的长发,荡不开弧线,漾开了波浪。
凉意褪去,徒留夏日的燥热。层层上浮的汗,黏在皮肤。
毛巾没用,整齐叠在盥洗台边沿。
镜子下,两个牙杯,两支牙膏,暗色浅色,分别摆开。就连毛巾,也是各挂各的。
就像陌路天涯的两个断肠人。
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水,哗哗地往脸上浇。
面颊的水珠堪堪滴落,滑入黑漆的孔内,最终又不知落于何处。
陈星迟迟不来。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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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季在浴室里踌躇。
自己应该去找她,拿回衣服,然后说告别。没道理打扰儿子的老师,这么久。编辑评语这篇故事的灵感,记得特别清晰。是大年初二,车子在路上行驶,偶然侧头看见空荡的公交,真是人迹寥寥,可司机仍在。便想,会不会有个人,在家里,等着他回去过年?他们是对普通人。公交司机,与那个闯入公交车,给别人的生活带来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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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覆地变化的人,是真事。生活中也有普通人这么勇敢,也许是为了爱人,也许是为了陌生人。一开始,是想将他们的故事写得更深刻,无奈行文至尾处,再阅全文,到底感叹文笔浅拙,词不达意,表达得庸俗了。感谢你们阅读文章,与我一道分享他们的故事。(作者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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