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3)
      
   
    菊花很是伤心,贵生这几天下落不明,像失踪一样电话也不打一个.打他的老是关机.她就像小孩一样的在家看电视换台再换台.......实在无聊了就在外面买一箱牛奶回家拼命的喝.心里掉了东西一样一点也不实在.心情也无名状的浮躁.天天看电视一直到深夜,尽管第二天还要上班,可她还是愿意等......希望那房门贵生能打开.她知道那间房子很小.即使这样她还是愿意等希望他能打开.姐姐给她打电话问候他们的时候,她在电话这头忍不住眼泪留下来,眼圈红红地,手里拿着贵生给她买的手机不住的颤抖擦泪水.她对姐姐说他们在这边很好,贵生也忙,常常加班.自己有时也休息,她也简单地问问娘家那边的事情.心情异常复杂.尽管眼泪在流,可她还在这边装的很开心的样子.电话摊位的老板在一旁平静的看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他已习惯了看漂泊异乡的人们在外面流浪那种复杂的心情.从小店里出来的时候,菊花看见了前些天回家的老乡在她们附近找房子租,她们像个老鼠一样东看西看对看过的房子又现出质疑的态度.说真的,从内心里菊花看不起那种在外面小偷小摸的老乡.平时也就打打招呼也没什么深交的意思.这也是贵生以前跟她那么说的.在这点,菊花很佩服自己的老公.今天,这几北京到哪里治疗白癜风个人看到了菊花却是有点不宵了.像是没看见一样.菊花心里很不是滋味.
    夜里,菊花又是睡不着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泪水就像家乡的澧水源头一样从山涧里流下.她那苗条均称的身体在床上在如水银一样的夜色之中那么单调.
    菊花开始在几个和贵生经常在一起的老乡里面旁敲侧击问关于贵生的事情,可还是一无所获.贵生是不会回家的,以他的个性肯定北京白癜风医院不会回去.可他会去哪里呢?她不想到贵生的公司问,怕人家会笑他,也怕贵生说她.她知道的,贵生从来不想让家里的事情和公司扯在一起.
    她不明白贵生为何那么久会不回家.就算去北京了,也要给她有个电话啊.她知道他在北京弄丢了很多很多的东西,那是他的过去,她很少问.她也知道他很想回到那边.
    她知道他最近很压抑,一个人常常的深夜出去走走.他很有心事,最近北京那边几个同学给他的电话,让他有点沉默起来.他常说好男儿胸怀要像大海什么事情要经历过.然后什么事情也要想开些.主要要自己开心.她想他最近一定有什么事情了.
    是的,贵生是有点事情了,在所有的人中,只有他和医生知道.他知道这事情迟早要来的,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最主要是的是他对不起她和小孩子以及爸爸妈妈.这种事情发生了他不知道对菊花怎么说.他知道这是他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缺点.
    怎么说呢?难道真的要说他在外面烂搞得了后到医院检查发现早已感染了爱滋病.那谁能承受得了?
    夜里,贵生一个人在象山的海边看海,坐在沙滩上静静地感觉夜在慢慢地往下压下来......心情已是低落到极点.以前他感觉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一定很平静的去面对.可现在真正这样了,他又该怎么样呢?以后菊花呢?怎么办?孩子呢?这些以往都是自己的啊.现在呢?还敢要么?你有什么权利?自己都照顾不了.这样还要拖累他们.家里一点资本也没有,值钱的没什么啦.他想到这里，仿佛看到菊花和孩子双眼无助地望着他.而他又无能为力.他心里有了一些难受.倒撑到沙滩里的双臂微微在颤抖......要是自己在有些方面节制点多好啊,在金钱和身体方面上也会好点的.不至于像现在.不行!一定要在这之前为家里拼上一把.
    贵生打算在每次取工资的工行门边做一票.可后来取消了.不是没机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自己就是例证.他不想在走之前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他把所有的钱都留给菊花和孩子.带了几件结婚穿的就上路了.
    他去了北京.那边有他没有完成的梦想.他死也会死到那边的.这也是他和几个在大学里的老乡定下的誓言.他在北京弄丢的东西也太多了,他是有点不甘心.可现在又无能为力.留下来的同学在北京大部分都混的很白斑好的,车子房子票子孩子都有了.他简单的拜访了几个之后,就把混的比较差的一个叫了出来.约他在中关村代表性建筑物数码大厦顶层吃香港厨师做的海鲜.这个同学很有气质也很有学识.贵生就不明白他怎么会混的这么差呢?当贵生实话实说后,他也笑着为自己辩护了:在这混的只要脸皮厚点嘴会说点再加上勤奋点一般是可以发财致富的.贵生也笑着问他自己觉得缺什么?这个同学打了一个哈哈后说三样都缺.贵生玩笑道你丫咋就那么不争气呢?同学反问贵生你又有什么呢?贵生顿时垭口.
    同学却是给贵生点了一下,的确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有.贵生在北京又是在这人世间仅有的最后一个星期玩了不少地方.都是以前玩过的.到香山的最高峰"香炉峰"(又叫鬼见愁)远燎北京城,灰蒙蒙的一片.到四季青的闵庄学生公寓看看,2002年和2003年住过的房子还在,还是一样住着四个人他们看着贵生快要老泪丛横的样子,忙叫叔叔给你砌杯茶吧看把你累的.以前冬天一下雪这里白茫茫的一片.哪里看到只有三层的学生公寓?早被其他的建筑掩饰的干干净净了.到八达岭长城爬最陡的阶梯.看蜿蜒崎岖的古代石头建筑物.到亚运村大屯村,想看看1999年和2000年租的房子,可是已经是看不到当时的四和院了.只有几十层的慧忠里小区楼房了.到长安街走上一天,从西单购物一条街到到王府井步行一条街到东单中国第一商城塞特商城.感受着1995年第一次到北京读书逛这里的感觉.那种感觉在当时是那么的美妙,像是在初恋,又像是在婴儿出生时好奇的关注周围的一切......今天在贵生脸上流淌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是那么咸咸苦苦的.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贵生给家里寄了两封信笺.一封给菊花和孩子,一封给爸爸妈妈.信里到底是说了什么?贵生自己也不想了.他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是轻飘飘的,双腿不听使唤了,可又是那么不实在.他不知道是怎么爬到京广中心那楼顶的.就如同以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在女人方面特别是那种风水花月的女人下的时间最多,也陷的最深,就和毒品一样,明知到那是有害的,却又上瘾一样的沾上.基本上在他呆过的城市里,哪里有几个美容院有几个美女他就早瞄上了.尽管在完事后一次又一次懊悔,可怎么样也收不了手.直到前一个月在医院检查出这个病.可已经是晚期了.
    天啊,你就让我这样这样飘下去吧,如同张国容一样,那般轻飘飘的.......贵生站在66层高的北京最高的建筑物上京广中心顶层的边缘处.这般想着.他张开双手身体往前倾斜,那身体轻飘飘的往下坠......羽毛一般.远方的心上人啊,你会看到我这样飘么?你会怎么想呢?你怎么要哭呢?妈妈啊,你还会给儿子掏耳朵么?还会给儿子做饭菜么?爸爸啊,你不是长叫儿子要敢于拼搏敢于飞翔么.看我这不是在飞么?
    他看到了自己笑了,那么纯真.看到了爸爸妈妈也在望着他笑,也看到了菊花和孩子的笑容,在家乡的屋门口等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