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路的女人们（一）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被一些女人误会为新加坡人，或者香港人，尤其是在衡山路上一家叫做“汉尼拔”的酒吧里（够恐怖的名字了吧），每当遇到这样的询问，我总是刻意的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反问一句“那小姐你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呢”？以此来解释我的出处。
    我在“汉尼拔”遭遇的第一个女人是来自武汉，在上海读大学，据说是因为学费问题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所以在酒吧客串风月角色。气质上很具备文学修养，隐隐的一股书卷气是脂粉味外壳，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在吧台喝着我的杰克丹尼，她款款的走开，未曾开言，笑脸先灿烂地绽放开来。
    如果一个女人从骨子里开始拜金，那就不会是一个穷人可以挽救的了的，我坚信这点，这个武汉女子让我确信了这个观点小心白魔一夜之间遍布身体。我们有很多交流的内容，从诗词歌赋，到风花雪月，从亘古开天，到改革开放，正是无话不谈，仿佛是一对外壳上吻合的情侣茶杯，呵呵，其实很容易就被打破，那就是她的强烈的拜金。其实大家不言而喻、约定俗成的规则我还是遵守的，但是如果显得太迫切了，就会给人以反感。先是借酒调情，然后是顺理成章的情节继续，最后是回归原始的颠鸾倒凤，一切在次日凌晨醒来时具备了罪恶感。
    她叫小云，名字是假的，肉体很真实。
    第二个女人和第三个女人是在同一时间认识的，因为她们是搭档。来自湖南一座小城市。两个人在当地的工厂是好姐妹，后来工厂倒闭了，只好到上海来下海了。也是在“汉尼拔”酒吧，也是在那天遇到小云的位置，很奇怪的巧合，这个座位好象是涂满了苍蝇水似的，会把一些暧昧的求欢信息无微不至的传达出去，让我始料不及，也是后来我在“汉尼拔”唯一的座位，一旦有人占有了，我就会去选择别家酒吧。
    两个姐妹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走近了我，然后用试探的目光探询我的意向，我的免疫力顿时下降，因为她们很美，也很纯洁，是那种故意要装坏的纯洁，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有这样的气场。我喝着我永远不会改变的杰克丹尼，情绪慢慢从脚下油然升起。我在盘算，我将选择这两个女人中的哪一个回去过夜？要知道，做这样的决定很难，因为你面对两个无法选择的命题，唯一知道的就是答案是一样的精彩。无法做决定的时候，就让决定自己找上来，于是那晚，成为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双飞。记忆很深刻，因为很完美，甚至是超越了完美。
    两个湖南女人，姐姐叫阿西，妹妹叫小雅，为了怀念那个夜晚，我后来又特意去了几次，或者那个座位是被别人占有了，或者是她们姐妹根本就没有出现，只好作罢。
    后来在福炉酒吧，我遇到了一个唱外文歌的女歌手，上海土著，歌唱的非常好听，尽管外表看上去并不是很漂亮，但是能感觉到是那种生活很精致的女人，据领班说她已经超过三十五岁了，但是岁月并没有给她的外表带来太深的痕迹，只是举止之间有种成熟女人特有的内涵。连续一个星期，我每天都会等她唱完最后一首歌，然后她会在收拾演出服装的时候，走下来和我喝杯酒。刚开始的关系比较简单，只新的生育技术带给人们的希望是交谈；并且所有的话题也并没什么超越顾客和歌手之间角色之间的内容。后来逐渐混熟了，开始聊一些比较深切的社会经历。她是上海大学学外语的，年轻的时候心比天高，后来总算是嫁了个老公，为了生活的更好，老公出国打工，然后另有新欢，她惨遭抛弃。就是一个很传统的背叛故事，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她为生活所迫，只好重新将大学时的课余爱好拿来谋生，简单而不平凡的人生经历。
    有天，下大雨，她没有带伞，散场之后我执意要把她送回家，在半路上，她要求去的家看看，然后我就带她去了我的家。她很具艺术眼光的赞扬了墙上的油画以及家具的摆放和色没有生小孩的孕妇得了重度白癜风怎样治疗最好调，顺手从书架里抽出几本我书，并且很认真的和我讨论有关意识形态的一切思维结构，令我吃惊，也令我赞赏。
    我们没有，只是喝我那满满一酒柜的杰克丹尼，后来醉了，再后来天亮了，我去上班，看到她还在沉睡中的脸，有些憔悴，有些担忧。
    等我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发现房间被收拾过了，很干净，很整齐，显然房间里还被喷上了清新剂，扑鼻的芬芳。那天晚上我以为她会来，所以就没去酒吧听歌喝酒，但是她没来，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家乐队在演出了，我没去找她，我觉得这样很好，淡淡的遇到，淡淡的遗忘，就象一颗朝露，在晴朗的早晨，被蒸发了……